【忍迹】夜谈
选择海外训练场地时不知是谁提了句想去北欧看极光，又恰好训练日期又包含了圣诞节，索性迹部就把地点定在了北欧，满足了他们想在最有圣诞氛围的地方过圣诞节的愿望。
忍足看完了小说的最后一页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便下楼去倒水。远远地从楼梯上看去，客厅里还亮着灯光，壁炉里的炉火烧得正旺。
难道还有人在客厅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朝客厅走去。
沙发上搭了条羊毛毯的迹部正在看生涩难懂的德语书籍，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便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转向声音的来源。
迹部:啊，忍足，还没休息吗？
忍足（摇了摇手中的杯子）:下来倒杯水，你也是，还在看书吗？
迹部:啊，嗯，还有一点。
忍足（倒水）:睡觉前看书不是个好习惯啊，容易失眠。
迹部（笑）:所以你是在上面看完了小说失眠了才下来的吧。
忍足:嘛，算是吧。
迹部:冰箱里有牛奶，让桦地去温一杯吧。
忍足（喝水）:不会太麻烦了吗？
迹部:他刚把慈郎送回去，那家伙真是的，竟然听凤弹钢琴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忍足:慈郎睡着不是经常的事吗，凤的钢琴声对他而言应该是催眠曲吧。
迹部:听说是凤专门为叫醒慈郎而创作的曲子，失败之后还很苦恼的样子，连宍户都没办法。
忍足:这样啊，难怪呢。
迹部:啊，桦地，慈郎已经安排好了吗？
桦地:usu。
迹部:去热一杯牛奶吧。
忍足（插话）:两杯，谢谢。
迹部（歪头）:去吧，桦地。
桦地:usu。（去厨房）
忍足（走过来）:突然有点想看电影了呢。这里有什么碟片吗？
迹部（叹气）:真是受不了你，一会是看书一会又要看电影，怎么，准备通宵？明天还有训练。（顿）左边，下面的抽屉里。
忍足（翻找）:好像……都是很老的片子了。（数）《泰坦尼克号》《傲慢与偏见》……唔，有个稍微新一点的《了不起的盖茨比》，迹部你之前看过吗？
迹部:哼，本大爷怎么可能看过。（思考）这些东西大概是他们来度假的时候留下的吧。
忍足（疑惑）:你父母吗？
迹部:谁知道呢，反正就放在这了。
桦地（放下牛奶）:少爷。
迹部（点头）: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桦地:usu。（离开）
忍足（起身）:那就看这个吧。其他的都看过很多次了呢。（找）这个要怎么放？
迹部（指挥）:有可以投影的，不过要先挂上。
忍足:诶，真是麻烦啊。
迹部:你要真的想看就去二楼吧。
忍足:不一起吗？
迹部:没兴趣。
忍足:偶尔也要尝试一下其他口味吧。
迹部:还有一些没看完。（指书）
忍足:啊，那真是没办法啊。（鼓弄设备）
迹部（笑）:你怎么回事？怎么笨手笨脚的？（起身帮忙）这样就好了。
忍足（幽幽）:果然是难搞啊，不过，多亏迹部你帮忙啦。
迹部（坐回去）:啊嗯。
（影片开始播放）
忍足:雪天里的城堡吗？忽然觉得有点像呢。
迹部:嘛，是城堡没错，不过今天没有下雪，也没有人需要接受精神治疗。
忍足:很梦幻的镜头啊，如果对方不是表妹的话。
迹部:嘛，盖茨比那个偷窥的镜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新来的邻居有什么企图呢。
忍足:企图？
迹部:要不然为什么要偷看他，不过是个新来的邻居。
忍足:或许吧。
迹部（无聊）:真没用啊，那群仆人。
忍足（无奈）:只是剧情需要啦。
迹部（取下眼镜）:本大爷当然知道。刚才那个镜头不就是为了表现黛西听到盖茨比就心乱了吗。这两个人一定有关系吧，前男友？果然盖茨比对尼克有企图，想借邻居的手旧情复燃？但是黛西已经结婚了啊……
忍足（叹气）:这是部爱情电影，不是推理电影啊喂！
迹部（托腮）:果然是出轨了吧。嘛，不过这样就能给黛西和盖茨比制造机会了。
忍足（无奈）:果然是当成推理电影来看了啊。
迹部:嗯？
忍足:怎么了？
迹部:那个广告牌跟你长得好像啊。
忍足:广告牌？那个埃克伯格医生吗？
迹部（点头）:啊。
忍足:哪里有像了？就因为戴着眼镜？
迹部:嘛，也是原因之一。
忍足: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啊……不过，真的很像？
迹部:有一点吧。啧，拉妻子的表哥一起下水吗？真是聪明啊……嗯？你平时看的电影都是这种风格的吗？
忍足·突然有点不想说话·侑士:嘛，我也是第一次看……
迹部（不追究）:嗯？精神诊所拿的药？
忍足:怎么了？
迹部:是那种东西吧……没什么。（drug）
忍足:如果是迹部的话，也能办这样的派对吧。
迹部:怎么？突然想开party？
忍足: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迹部（思考可行性）:这种规模的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来这么多闲杂人等吗？
忍足:我只是随口一说啦，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迹部（转移话题）:全纽约都知道盖茨比只有黛西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盖茨比是什么拿着苦情戏剧本默默守护的男主角吗？
忍足: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啊……
迹部:嗯？
忍足:啊……只是突然想起那天放烟火你突然跑出来的时候了。（请见秋日集会）
迹部（意味深长）:哦，是吗？
忍足:烟花很好看啊。
迹部:那当然，本大爷亲自策划的还能不好看？
忍足（无奈）:是是是。
迹部（疑惑）:盖茨比真的不是在追求尼克吗？
忍足（惊）: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迹部:只邀请尼克去派对，特意邀请他一起吃饭，还担心他误会自己。这不算是追求的表现吗？
忍足:是为了接近他，然后好跟黛西接触上吧。
迹部（疑惑）:黛西的朋友不是跟他关系不错吗？为什么非要借尼克的手？真够兜圈子的啊。
忍足:这个……还是接着往下看吧。
（尼克答应盖茨比约黛西喝下午茶，盖茨比带来的花把尼克的客厅弄成了花房。）
忍足:盖茨比真是个长情又单纯的人啊。
迹部:为什么？
忍足:嗯？那家伙紧张到手足无措了不是吗？
迹部（疑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忍足:……（槽点太多以至于吐槽无能）
迹部（无聊）:不过，天气预报果然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不准的。
（黛西进入客厅吐槽尼克打劫了花房，尼克意外发现盖茨比不在客厅里。正疑惑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盖茨比一身淋湿了快步走到客厅，默默注视着黛西的背影。）
迹部（默默起身）:……
忍足（正感动着）:……嗯？怎么了？
迹部（拿纸巾）:有备无患。
忍足（被气笑）:搞什么啊，突然这么破坏气氛。
迹部（分出一半毯子）:别弄脏了本大爷的毯子。（递纸盒）
（当画面里黛西走近喷泉，《young and beautiful》响起的时候，忍足沉默了，双眼直直地盯着画面。当黛西在床上蹦跳着开心地接着盖茨比从楼上扔的衣服的时候，忍足开始抽纸巾。）
迹部:竟然是个……骗子吗？不过，仅仅是几年时间里就学会如何做，即使是假装成一个绅士。他是个聪明人。
忍足:但是，他对黛西的感情是真的啊。
（迹部选择了沉默，显然他没必要大晚上的因为一部电影跟人争执，这样做太愚蠢了。）
迹部:作为一个小偷，他太贪心了。
（画面中盖茨比泪花闪烁，希望能和黛西回到过去。）
忍足:盖茨比和黛西错过了五年……
（当黛西因为两个男人的追问而变得激动到颤抖）
忍足:黛西太难了……
迹部（扭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黛西开车撞死了黛西老公的情人桃金娘，盖茨比替黛西顶罪。桃金娘的老公为了报复，杀死了盖茨比。盖茨比的葬礼上尼克打电话请求黛西出席他的葬礼，而此时，黛西一家人正准备搬家，拒绝了尼克的请求。曾经参加过盖茨比party的名人，无一人出席。）
忍足（抽纸）:盖茨比一腔深情终究是错付了。那道绿光永远与他一河之隔，可望而不可即。
迹部（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忍足（意识到）:抱歉，让你看到我这幅样子……
迹部（转移话题）:不过，结局倒是挺意外的。原以为这种爱情电影应该是大团圆的结局，没想到，那对夫妇双双出轨后又和好如初，而出轨对象们都死了。
忍足（感叹）:繁华过后，只有盖茨比孤独地死去了。
迹部:也算不上孤独吧，尼克不是给他写了本书？只要有人还记得盖茨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并没有死吧。
忍足:但是，黛西会忘了他，对于盖茨比来说，他所做的一些都没有意义了吧。
迹部:汤姆很早就告诉他结局了。盖茨比和汤姆、黛西都不是同类。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而已。
忍足:因为盖茨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黛西，让他突然失去信仰，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接受的吧。
迹部:你确定他爱的是黛西而不是黛西身后所代表的身份吗？在没遇到黛西之前，他出身不好却总以为自己被上天选中，甚至救下富豪之后跟他学习如何假装绅士。偷来一个不属于他的身份，偷得和黛西在一起的时光。所以，最后他失去了黛西失去了身份，回到了他应有的位置。
忍足:所以你赞同汤姆对盖茨比说的那番话吗？
迹部（沉默）:……我能理解并不代表我赞同他的观点，忍足。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在心灵。至少，盖茨比不应该做一个骗子，一个小偷。谎言总是一个套着一个，盖茨比该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
忍足: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盖茨比和黛西就……
迹部（笑）:你瞧啊，忍足，你是知道黛西就是一个喜欢金钱喜欢地位的女人。她能为了几十万的项链嫁人，也能为了盖茨比的财富跟汤姆摊牌。甚至盖茨比也知道黛西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不惜每周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吸引黛西。（顿）他们之间隔的不是五年，而是一个世界。
忍足:你觉得，盖茨比不该爱上黛西吗？
迹部:做出了什么选择就该承受什么样的代价。讨论该不该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忍足:真是够理智的啊……迹部。
（气氛一度降到零点，迹部心想他真是够蠢的，竟然因为一部破电影闹成这副样子。）
迹部（叹气）:再听一遍那首歌吧。
（忍足沉默着将碟片倒放，回到黛西出现在盖茨比城堡前的喷水池前）
忍足:盖茨比一定很想时间暂停在这一刻吧。
迹部:然后呢？就当问题不存在吗？盖茨比要是够聪明就该从这里开始想办法把黛西抢走。汤姆能调查盖茨比，为什么盖茨比不能？反正她丈夫出轨在先，联合桃金娘拆散他们不就好了？盖茨比高估了黛西，他甚至没想到黛西爱过汤姆，还逼着她当众承认never。太蠢了。
忍足（愣）:也许盖茨比不想用这样的办法吧……
迹部（冷哼）:所以他死了，被自己蠢死的。
忍足（惊）:蠢死的？
（迹部没有回答，他只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完全不对！如果他是盖茨比，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避免沦落到这种结局。然而他现在只能坐在这跟旁边的蠢家伙讨论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
忍足（幽幽）:或许是吧，假如他没有喜欢上黛西的话，大概结局就不是这样的了吧。
迹部:那就没有这个电影了。将电影带入现实本身就是种愚蠢。所有的假设毫无意义，如果编剧想，只需要让那个开车的变成汤姆就好了。汤姆桃金娘都出车祸死了。这样盖茨比就可以毫无障碍地跟黛西在一起了。
忍足（沉默了一会）:……抱歉。
迹部:本大爷真是太闲了才跟你看这么无聊的东西。
忍足:真是抱歉啊，打扰你看书了。
迹部·气到不想说话·景吾（别过头）:……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客厅安静得只听见古老的座钟指针走动的声音。终于，最后忍足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去取碟片，却不小心操作失误放到了下一张。那是一首探戈舞曲《Por una Cabeza》他曾经在《闻香识女人》这部电影听过。他想，如果刚才看的是其他电影会不会不像现在这样？忍足静静地听完这首歌然后按下了暂停。）
忍足:迹部。
（没有得到回答。）
忍足（犹豫）:迹部？
（忍足深吸了口气，回到沙发前却发现那家伙竟然气得睡着了。侧着脸窝在沙发里一副本大爷现在很生气，别来惹我的样子。忍足看到桌子上那两杯已经冷掉的牛奶不禁叹了口气，明明一开始的打算不是现在这样的啊。他正叹着气，客厅里的座钟的时针却刚好指到了12，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忍足无奈地弯了弯眉，轻声说:圣诞快乐，迹部。
迹部被座钟的声音给吵醒了，一醒过来就看见忍足手里拿着那张电影碟片又是气不打一出来，冷哼一声就起身回房了。
夜里迹部难得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将盖茨比、黛西和汤姆通通都训了个遍。没想到越训越气，最后竟然给气醒了。
太蠢了！迹部低骂了句。又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虽然时间还早但他现在却睡不着了，索性去了书房。
迹部家的书房藏书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名著，随手翻了几本最后取了两本拿在手上。
忍足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六点半，该起床晨练了。洗漱完出来却发现桌上有两本书。一本是英文原版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另一本是日语版的《霍乱时期的爱情》。
他随手翻了一下，书里夹着一张标签。
“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吧！”下面有一行小字“事实上，盖茨比并没有那么蠢，虽然也足够蠢了。”
那家伙是把原版小说看了一遍吗？
忍足不禁失笑。
真是个固执的笨蛋。
他那里会不知道电影在改编的时候会让小说失去作者原本的想法。只是……
忍足叹了口气，心想，笨蛋哪里只有一个呢。
最大的笨蛋，其实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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